历经曲折,这只食盒竟是转而由天子送出,他突然觉得可笑

起来。

他回了车上,踟蹰许久才缓缓打开这只食盒,里面不过放着几碟寻常小菜,他随意用指尖捻起一块萝卜条吃了。

梦境与现实交融,无法改变的无力感,历史前进的必然性,一切的一切交融在一起,他陡然生起一股戾气。

胃里似是翻江倒海,他忍了许久没有忍住,朝外面喊了声,随后几近狼狈的下车吐了起来。

胃里空荡荡的,除却一些药与刚咽下的萝卜条以外几乎别无他物。

他有些脱力的被人架住,虚汗一层层往外冒。

侍从惊怒的问道:“可是那食盒菜肴中有毒?”

荀晏摇头,他颤抖着手紧紧抓住腰间的剑柄,深呼吸数次以后平静了下来,他从怀里取了药丸出来。

“没有,”他含糊说道,“是我有点晕车。”

他缓了缓,攒了些力气后直起身,他说道:“烧了吧。”

“叫些人来着看,若陛下再赐下食盒,便送到我府上去。”

“这毕竟是天子赐……”

侍从话未说完,却陡然看见主君眼中的怒火。

他止住了话语。

他不知道自家向来好脾气的郎君为何会因此勃然大怒,但他却深信主君必有其道理。

“是,”他答道,“主君且放心便是。”

荀晏垂下眼眸,掩住方才失控的神色。

再次抬眼时,他已是平常的模样,他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他的剑术荒废了多年,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出过剑了。

分明自己还没有死。

克己,自制。

他默念着,有些艰涩的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