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细腻的纸张。

许昌多纸坊,书坊与纸坊相互依存,许昌纸亦是天下闻名,那纸不仅细腻雪白,甚至暗香隐隐。

刘协温声念道:“昔者有馈生鱼于郑子产……”

“……故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诱之以利。”

他合上书页,抬眼望向远方

君子可欺之以方。

他不是君子,荀彧是君子。

“今日用的饵饼甚好,”他说道,“给令君送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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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晏做了场噩梦。

他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大脑却一片混沌,丝毫想不起梦到了些什么。

张机最近在给他试新药,药效之下一天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多数还迷迷糊糊的。

他本是不愿用这药的,但荀攸强硬令他去试试,他也只得去用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披着外袍走过长廊,摸摸垂下的枝条,揉揉酸软的大腿,坐在一旁歇会,晃了许久才进了主屋。

铜镜上映出一道消瘦的人影,他看了会才发觉这个和幽灵一样的人竟是自己。

他好像病了有一段日子了,他有些费劲的想着。

青玉杯泛着剔透的光泽,衬得指尖苍白中泛着青意,荀晏恍惚间想起了什么,他猛的缩回了手指。

“啪——”

张机冲进来时,染着血的碎片正巧就在他的脚边,跪坐在一旁的病人神色间似是有些茫然,右手被划伤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泊泊流出,将那玉片染成了淡淡的红。

他暗骂一声,赶忙上前按压住出血的地方,所幸伤口不大,但仍把他气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