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再去也无妨。”

正逢侍者送药进来,荀晏接过后趁势送客。

荀攸却不似往日里好说话,他问道:“叔父没有其余事要说了?”

荀晏端药的手一顿,他垂眸摇头。

荀攸又问:“丞相本无意令我领魏国机要之事,何以多日之后改变主意,调我入尚书台?”

“狸奴可能为我解惑?”

荀晏指尖微微泛白,他自然知道为何。

他与曹操坦白直言了自身命不久矣之事。

荀攸见他不言,少有的步步紧逼。

他说道:“文若本已去职,何来颍川兵权?”

“叔父种种布置,为何皆似为后事所计?”

“多年以后,老兵何归?亲友何归?我等何归?”

“公达——”

荀晏打

断了他,他近乎祈求的唤道,“公达……”

他再是不愿,也被逼得不得不面对,大侄子不仅知晓了,恐怕还气愤异常。

荀攸一瞬间有些心软,他止住了话。

荀晏轻声咳嗽了起来,心情激荡之下胸臆之间尽是疼痛。

“公达,别说了。”他低声说道。

荀攸沉默了许久,终是说道:“是我失言了,小叔父不必放在心上。”

荀晏的唇色有些泛白,指尖不安的扣在身下竹席上,他突然抬头问道:“公达何以知晓阿兄手握颍川兵?”

此事他交接的隐秘,纵是家人也未曾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