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溜达去了曹老二的地盘上去。

竹林中圈出的一片空地,梨花雪白,河渠蜿蜒而下,其间错落设着矮几竹席,只待祭祀之后众人落坐。

这是曲水流觞。

荀晏觉得心里很不平衡。

他在家赋闲都在一边打工一边写书,这人怎么就如此雅致,玩得这么花?

他厚着脸皮报了程昱的名字。

门口的仆从笑容略微僵硬。

纵使没有见过陈仲德,那也知道人家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而眼前之人瞧上去不过二十来岁。

“……仲德公之后辈。”

荀晏慢悠悠补了句。

仆从恍然大悟,引他入内。

也不怪他疏忽,总归是眼前之人相貌出众,看上去就出身不凡,总不可能是来骗吃骗喝的。

荀晏如愿混了进去,四处张望着寻兄长待在哪儿,溜了小半圈自己走累了,人没见着,反倒是来人愈发多了。

他不想给人认出来,只能捏着鼻子寻了处僻静之处坐下。

不请自来,听上去有点丢人。

而且他和老东家儿子混在一起,就怕触碰到丞相哪根不对劲的神经。

所谓曲水流觞,便是将盛了酒的觞放在溪中,在谁面前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不然就罚酒。

这种玩法也就是最近才流行起来,荀晏既不会赋诗也不会饮酒,但他总归能蹭点糕点果干。

一旁的文人气氛逐渐热闹了起来,荀晏寻了株漂亮的梨树,躲在后面一边蹭吃蹭喝一边骂曹丕。

小屁孩子,人没多大点,排场大得很,搞个诗会都整这么大,他估摸着这一圈放日后得是个国宝级园林,老曹都未必有他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