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怒气冲冲的跑来要亲手给他灌药,他抬头问老师,自己还有多久。
张机的面色像是一瞬间凝固了,随后又恢复了冷淡。
“你还得给我送终呢,”他说道,“休要再胡思乱想。”
荀晏哦了一声,堪称乖巧的捧起药碗喝药。
他其实素来怕苦怕得要死,但喝了几十年,再厌恶也都习惯了。
张机上前端走了他的碗,似乎又隐隐有些恼怒之色。
“凉了,”他冷冷道,“医者医病不医命,你要先想活。”
被训了一顿,荀晏只得恹恹的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的小眯了一会,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被人叫醒了。
“小叔父喝过药再睡吧。”
那人声音温和,把昏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半扶半抱了起来。
荀晏稀里糊涂猛吸一大口又腥又苦的药味,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宕机了。
荀攸压着他的肩,温和又不容拒绝的说道:“听闻叔父今日睡得久,心生担忧,故而不请自来,是我失礼了,还请见谅。”
荀晏后知后觉的炸毛了,可惜他现在腿软,跑也跑不掉,只能直面
自家大侄子。
“无事。”
他低声说道。
他囫囵把药灌了下去,胃里还灼得难受,他抬头道:“公达——”
“小叔父,”荀攸打断了他,“狸奴如此,是伤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