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荀彧若有所思的提道:“今日朝会,有人提议请公达督南方战事……”
“何人所提……咳咳……”
荀晏蓦的提高了声音,又引起一阵咳嗽。
他借着水压下了喉间泛起的腥气,眼前虚晃着晕眩,他不大敢表现出来不适。
“公达年岁不小了,”他缓过气以后慢慢说道,“远行督军事劳累,且南方潮湿,他腿脚素有旧疾……”
他无意识的用虎口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荀氏一族中的领头人里,荀彧不再守尚书台,他仍只是汉太尉,手中不沾权。
而荀攸作为其中唯一一个不染汉臣的荀氏族人,曹操却迟迟没给他一个位置。
中军师位尊,他虽跟随曹操不久,但治理益州有功,封得再高也不为过。
正如先前一直没名没分的军师祭酒,这一轮下来也被扔去了秘书监做秘书郎,虽为新设台部,却掌机要之事,重要不下尚书台。
可他如今摸不清曹操待公达的态度,这让他极其不安与难受。
荀彧很难不发觉他的不安,他正欲出言安慰,便听仆从入内,道是荀军师前来。
荀攸素来是个慢悠悠不慌不忙的性子,这会却雷厉风行的冲进了屋,只看到荀文若一人在饮茶,另一席已是人走茶凉。
他慢慢的拧起了眉。
他第一次在哄小叔父这件事上碰壁这么多次,而此事他却全无办法。
他从未将长子之死归罪于荀晏,可小叔父却将此事当成了自己的责任,荀缉之死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那根刺。
他如常向荀彧行礼,神色并未有差。
荀彧看了一眼堂弟刚离去的席位,他与荀攸说道:“我离去后,公达且多照看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