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像是血液长久不畅般,泛着淡淡的青紫色,衬得肤色更是惨白,在帐中坐了些时候,额边仍是冒着汗,不时擦拭一番。

“小叔父现下可有不适?”

他问道。

荀晏一怔,他慢吞吞摇了摇头。

他跑到南边来以后就没哪一天是舒服的,顶多就是现在感觉更为疲乏无力,可能是方才一路被太阳晒的。

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人,便问道:“华先生……现下如何?”

他是听闻了华佗被下狱的惨案,实际上不用询问,他只需看看如今的情形大抵就能知道华佗为何会与曹操发生争执。

他们确实本就不是一路人。

“祭酒提议将他转移到此地关押,”荀攸想了想上次见那老医者时的情形,又补了一句,“似是胖了几分。”

……不用操心遍地的疫病,确实不得胖两斤。

荀晏松了口气,他扶着一侧起身,一边说道:“且去看看营中诸将吧。”

他话方落下,手上便一瞬间失了力,整个人直接向下跌去。

荀攸先前便心中隐隐不安,如今眼疾手快直接捞住了人。

怀中的人似是全然失了气力,整个人软得丝毫不着力,守在外面的侍从见势不对也急忙冲了进来,一同架住了人,缓缓放下。

荀攸面沉如水,周边人第一次见这位益州来的军师这般冷下脸,不由都有些被震住,随即是被荀攸嘱咐去先寻军医来。

荀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耳边是倏而放大的耳鸣,心疼难抑,

他感觉自己几乎难以喘气,只能用尽气力轻轻勾住大侄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