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文若行事毫不留情,”他低声说道,“当真再无转圜余地了?”
他并未说得很清楚,但荀晏已能明白,那是荀文若对一些人动手了。
其实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养病,荀彧管束颇严,几乎没什么消息传到他耳边来,他只在闲来无事是会猜测一二,未想大兄竟是会来求情。
他想起了那日他令荀缉去销毁了的金鈚箭。
“大兄说笑了,”荀晏温和说道,“阿兄行事素来有章法,我自然不会随意插手。”
荀悦本欲再说,却见堂弟似是有些难受的阖目,且不论是真难受还是假难受,不欲再谈却必然是真。
他只能关怀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荀晏躲过了一劫,结果晚上病势反复,没有躲过荀彧那一关。
他被荀彧押着,养了一个多月的病,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常常得被愈发露出恶劣本性的侄儿制裁。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阿兄这样一个风清月朗的人,他的崽子竟然是个白切黑。
树叶尽数黄了的时候,阿兄说事情要处理完了,杨彪想要见他一面,问他去还是不去。
他想了想,披上外衣答应了。
第203章
杨彪其人呢,荀晏与他并不熟。
不熟归不熟,杨彪在许都的存在感却是不低,毕竟他是弘农杨氏的掌舵人,也是雒阳一系旧臣中资历最高的。
他遍历三公,论为官资历确实是老前辈,相比起昔日的王允也更加礼贤下士,若要说过错,一时半会还真说不上什么。
荀晏缓步穿过庭院,还尚有闲心欣赏院落中风雅别致的绿植。
躺了一个多月,身上都躺得软了,体力却反而比之前还要差了许多,走了几步路就感觉有些气喘。
那府医求稳,不愿下重药,也停了荀晏之前常服的几贴药,只慢慢滋补,身上确实长了二两肉,但先前压下的症状也泛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