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举制绝非恶政,兼有‘以德取人’,‘以文取人’,‘以能取人’,只是事到如今却成了‘以名取人’,‘以族取人’。

如今的时代,科举未必就比察举要好,但光是在那蛛网之间轻轻动弹了下,便已引得了旁人的注目,好在乱世中杀出来的新政权有足够的军事实力暂且压制所有不满的声音。

荀谌短促的扯了扯嘴角,他问:“何必如此?”

他不反对整顿吏治,肃清察举之弊,却也不得不注意这两位族中正掌权的兄弟如今看似寻常举动之后那更深的动机与思虑。

荀晏顺从的笑了笑,并未多言。

车驾停在了府前,管家早已带着人迎了上来,荀谌掀开车帘跳下了车,还未离去便听身后的堂弟叫住了他。

“兄长,”那青年人神色一如以往,苍白而温顺,他慢吞吞嘱咐道,“天寒添衣。”

荀谌挑眉,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裹着的衣服上,他收回了视线拱手做揖。

“多谢中丞关怀。”!

第178章

整整五车的竹简,合计却只有几本书。

《庄子》有言,惠施多方,其书五车。

庄子对惠施说这话,大概还真不是夸奖,反而是调侃,这年头要自称饱读诗书,谁人不是学富上百车?

这二人既为知己,又整日互相讽刺争辩,最终化为了庄子一句‘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祢衡甩了甩酸疼难耐的手,暂且放下了刻刀,仔细查看着手下板片。

他的字与他的人甚是不同,为人张扬易怒,字却平稳厚重,看来见字如见人也未必一定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