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流民已经多年没干过正经营生了,这会也被安排了出来。

他们慢慢的,从破败城市的夹缝中,像是挑跳蚤似的把无孔不入的流民挑了出来,编制成队伍,垦荒、修墙、修渠、修房子……

荀晏对这些工作并不陌生,他早些年在兖州时也常常得安排这些事务,只是这些年荒废了,他仔细思索了一会,深刻觉得自己必然是当初在徐州时被诸葛瑾养废了。

雒阳令对此叹为观止,他突然不奇怪夏侯惇能这般放心,这位荀御史在政务方面真的堪称能吏……甚至有些不像正常人。

荀晏抬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心底有些庆幸用的不是竹简。

他忍不住思考了一下始皇帝早逝该不会是被竹简累死的吧。

他抿了口有些微凉的药茶,看向了似是有话要说的雒阳令。

一刻之后,他勉强且纠结且退缩的裹上了大氅,直面外头的寒风。

秋末的冷风和刀子似的,直绞得肺里胃里隐隐作痛,荀晏开始庆幸自己出使益州是在夏天,虽然热了些,但若是冬天他大概半道就走不动了。

他匆匆去了辟雍所在,这会边上正熬着粥,热粥冒着袅袅的白色雾气,青壮劳作了一个上午正待在一旁歇息,有些甚至热得撩开了上衣,明里暗里偷偷看向了

那陌生人。

废墟被挖开,露出被掩埋在其下的殿室,依稀能见书架的残骸,荀晏想了想扶着一旁跳了下去,不一会他的亲兵就七零八落的和下饺子似的也下来了,眼神中带着控诉。

“御史何必亲至!”领头的工人正待在下头,回头一看吓了一跳,生怕人有什么不测。

“这里头恐怕……恐怕没有什么东西了。”

他委婉的说道。

书籍是最容易被烧了的,保留下来的竹简也多是破损不堪,无法辨认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