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濩毫不客气的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他上下审视着眼前朝廷的使者,如今的御史中丞。

他们虽为土人,却并非与世隔绝,相反,朝廷每每要在川蜀用兵都会征召賨人,而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史中丞。

上一次他记得,那是光和年间的事,族人不满苛政起义,攻略三蜀与汉中,朝廷便是派了当时的御史中丞来征讨,他们你来我往了得有数年。

只是与那老匹夫不一样,眼前的这位御史出奇的年轻,样貌与他们部落崇尚的强健英勇也相去甚远,观其气色更似久病之人。

但偏偏面对

着这病歪歪的人,他感到了棘手。

“荀御史当真好气魄,竟敢只率千余人亲至此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杜濩开口是一口非常标准的官话,他看着眼前的人慢慢说道。

荀晏微微一笑,并不纠结方才的小插曲。

“今日叨扰诸位,还请见谅。”

几位賨人首领仍然态度冷淡,却也没有什么敌意。

他们本是与张鲁联合,如今张鲁归降,荀衍占汉中,他们虽不满,却也没有多做什么,或者说无从发作。

张鲁跑路得太快,荀攸又过于谨慎,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五斗米道教众,荀攸不动天师道,甚至有意任其继续发展,他们也不好动手。

杜濩不欲多言,直接问道:“荀御史此来所为何事?”

荀晏闷闷咳嗽一声,说道:“诸将军先从张鲁,而今张鲁归降刘璋,刘璋心无大志难成大事,诸君何不归顺朝廷?”

朴胡笑道:“荀君莫非以为我等山野之人不知天下大事?所谓朝廷,不过是曹孟德一言之堂。”

奉天子以令不臣,这是曹操自个的说法,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世人的说法,尤其是如今天子与曹操关系实在说不上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