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与荀公阻皇甫筑京观,焚尸于野,大抵心中尚有一丝
悲悯之心,而今天下大乱,诸侯纷争,以兵戈制兵戈,何时能了?”
“诸侯残暴,聚敛财物,吞并田地,大兴杀伐,致使百姓皆苦,而今汉中之盛,君侯也得以见之,民诚信不欺,有病当自首其过错,义舍有米肉,行者可量腹自取,不受饥寒之苦,此不为太平道所谓之神国乎?”
“先生何意?”
“太平道所欲澄清大乱,天下大吉,结局是万人赴死,”那道人坐直了身子,正经起来还真有些老神仙的模样,“今五斗米道望治国以太平,不兴兵戈,教化民众,汉中遂得大治。”
竹篾的毛刺在指尖划出一道白痕,荀晏一顿,只能放下了竹篾。
他大概是被传教了。
这确实是一个对于乱世草芥太有诱惑力的选择,黄巾只学会了攻伐,五斗米道却学会了治理,二者相似却也不同,太平道的鲜血下,五斗米道吸纳他们的思想,继续在前行着。
“此道不可治世。”
荀晏阖上了眼,只淡淡说道。
左慈起身,也不与争辩。
“我知君侯入汉中乃是为兴兵戈之事,兵者非吉器,还望细思。”
说罢,他悠哉悠哉的捧起了小篮筐出了院子,在门口对着典韦翻了个白眼,又含蓄的向着那年轻俊美的将军颔首莫测一笑。
荀晏恹恹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说道:“子龙来矣?”
赵云踟蹰了一下,仍是说道:“米贼狡诈,不可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