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活口不?”
甘宁吊儿郎当的拽起一个怒目圆睁的叟兵,歪头问道。
一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从那叟兵身旁取出一块令牌,指尖蹭到了些鲜血也不以为意,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不必,”那人冷漠说道,将令牌从悬崖上扔下,直入不见底的深渊,“是我先前心慈手软了。”
甘宁想了想,还真觉察不出这位汉中太守在对待他的前任上面有多少的手软,但那些人也确实贼心不死。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劫杀汉使已经是他们的传统保留节目了。
“你那……”他卡了半天才勉强吐出那几个字,“你那叔父如何了?”
“不是我说,这真是叔父?倒像是养了个儿子……”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声,抬眼看到荀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顿时止住了话茬。
他这人虽然有些混不吝,但胜在识相。
……不过这样看还是更像养儿子啊!
小车简陋,车内安静,只一蜀医沉思不语,见荀攸进来只是简单一礼。
“箭疮及时处理了,毒性并未扩散,”蜀医说道,“只是尚需重新处理一遍。”
荀攸垂眸看向了榻上的青年,面无血色,闭上眼时仍乖巧如少年时,上半身袒露着,白皙的肩上包扎着的白布已然被染得血红,看上去格外触目
惊心。
鲜血与布料黏在一起,揭开时便是剧痛,昏迷着的人强忍着一言不发,却也无法克制的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听得人愈发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