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斜道难行,陈仓故道亦被烧毁,”钟繇有些头疼了起来,“要入汉中,恐怕唯有傥骆道与子午道,只是这两道幽深险峻,路途遥远未可知之。”

关中入汉中要跨越秦岭,其中有四条路,故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绕远路亦可只是耗费时间太长。

昔年张鲁割据汉中,烧毁栈道,将好走的故道与褒斜道都大范围的烧毁,让巴蜀对于中原直接关闭了门户,信息闭塞。

荀晏捏了捏眉心,难怪这些年入蜀之人十有八九都来了个‘道路不通,不得至’。

荀攸入蜀是绕道荆州,荀衍蹉跎许久亦绕道荆州,但他总不可能也绕道荆州了。

刘表会直接把他杀出来的。

钟繇亦是叹息,蜀地难攻、难入,皆非战之罪,而因天险,纵使智谋百出,面对如此天险也会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面色苍白的青年半阖着双目,眼睫低垂,洒下一片浅淡而柔和的阴影,半晌他抬眼,圆润的眼眸中似是还含着懈怠。

“欲往谷道必经关中之将,我恐其不愿放行。”

钟繇一怔,正欲询问,心下却蓦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形势已然不同。

卫觊出使益州时,汉中太守仍是张

鲁,而荀晏出使益州之时,汉中太守却是其亲属。

若他为关中将领,必会担忧汉中自此与曹操连合,如此南北夹击,如何能有他们生存的余地?

他缓缓皱起了眉,心下凝思,许久之后才问:“君欲走何道?”

“傥骆道。”

钟繇起身,长袖拂过身前年轻御史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