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兵当即变了张脸,更是不敢受这礼,连忙推辞。

和袁公沾亲带故,不管沾了多少,那总归是贵人啊,岂是他这般小人物能得罪得起的,那些大人物为家中子侄谋个位置还不容易!他瞧着多半也像个领个闲职镀镀金的。

思忖片刻,这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老革心下一动,赔上了一张笑脸说道:

“都尉来得正是时候,早些时候军师领着一批人马去后方视察舰船,待其归时理应登门拜访才是。”

荀晏心下一跳,面上却扬起了惊喜的神色,“久仰军师大名矣。”

“是极是极,”巡兵同样笑道,“荀军师虽严苛,实则为

人比之田军师要温和许多。”

一番寒暄过后荀晏领着人马施施然而过,夜色中那巡兵也看不清什么,只依稀觉得那一张张面孔还挺陌生。

大抵是那位郎君自己带来的部曲,他想着,又觉得自己方才必然得了那郎君的好感,指不定日后会提拔他……

他胸前的骨哨被风吹动,那骑在马上的郎君微微侧头回望了他一眼,眉眼如画,容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带上一抹暖意,出奇的有些熟悉,但又想不出是哪里熟悉。

月上中天时,终于能够看见青州兵的旌旗在夜风中舞动,先前那一队巡兵也看不见踪影,应许悄然上前。

“荀君何不……”他欲言又止。

“我又不懂他们的密令,”荀晏看了他一眼,“若是动起手来就怕骨哨声响,暴露行踪。”

他望向对面的营寨,心下却又想起了方才那巡兵无意之中说的话,荀谌带着人去巡查舰船……又兼这一路来守备之虚弱。

他心下思忖着,某种可能性在心底升起,他觉得袁兵中必然发生了一些不大好的事,可能是赵云与兄长得手烧了粮仓,也可能是袁谭有了什么状况……他胡乱按了按胸口止住一阵咳意。

总归他们很有可能也处于一种时刻准备退兵,甚至已经小部分撤退的状态,只是表面上仍然一派平静,不肯露出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