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压力层层叠加,几乎已经能够预见有多少人要永远留在这个并不美好的冬天里了。

荀谌从一座宅邸中走出,面上是还未褪去的笑意,那抹笑意被寒风轻轻吹散,逐渐又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被摘下了一般。

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在侍从的迎接下上了车,车帘隔绝了外头的寒意,令人浑身升起一股暖意。

“何事?”

他对着原先就在车内等候的小吏问道。

那小吏连忙揖礼,仍是低眉顺目的模样,他说:“今日收到邺城来报,明公令颜良攻白马……颜良已为曹公所斩。”

他咽了口口水,又道:“曹公徙白马之民,循河而西。”

荀谌微阖双目,闻得此处才睁眼。

白马之围被解虽是憾事,但也确实在情理之中,曹操麾下多谋士,袁绍麾下虽亦人才济济,却是人心不齐,哪像是曹操那儿已经快成了颍川系士人聚集地。

“何人斩之?”

“昔日斩李傕,镇守扬州的张辽。”

“曹军亦伤亡有余,有文丑将军击退之。”

小吏补充道。

其实后面也不重要了,只能说明曹操也并非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般游刃有余,他反而想起了那小吏先前所说的那句话。

徙白马之民,循河而西……

相比袁绍,曹操确实更果断,也更狠,徙民向西,完全不给袁绍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但徙民本身就是一件充满残忍的事。

荀谌有些遗憾的想着,这世间哪有可以完全符合期望的主公。

袁绍固然有致命的缺陷,但曹操就是完人了吗?清恒若在他身边,又真的会忍心见到徙民之举?

“徐州兵仍是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