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高个子将军豪气干云的往嘴里灌酒,末了一抹嘴巴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这种微妙的眼神荀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他不知道这位刚从莒县撤退的将军拐了个弯来了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觉得很多时候以揣摩正常人的方式来揣测吕布的行为模式是一件非常得不偿失的事情。

荀晏深深叹了口气,道:“吕将军,您这也太闲了,来我这小庙就为了抢几匹马?”

吕布没有带太多的人,几乎像是一时兴起才来了一样,他昭示自己存在感的方式是领着人抢了荀晏采购来的五十匹青州马。

泰山多步卒少骑兵,买马也不是件小事,就算是最普通的马,价格也是不便宜的,这行为和直接抢钱没啥区别,甚至更加恶劣。

“五十匹驽马而已,”吕布评价到,随后好奇的问道,“这么多年了竟还没学会喝酒?”

荀晏面无表情把酒坛子扔回了吕布怀里,随后冷漠的站了起来,清晨浅淡的阳光映照在他的侧颊上,令他素来缺少血色的肤色带上了一丝红润,恍惚间仍似多年以前的少年一般,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将军若是不欲挑起战事,不如早些放了我那些无辜的马儿,回徐州去。”

他说道。

他出城来见吕布都没敢和诸葛瑾等人说,只留书给了荀安,私下带了一些部曲来见,而吕布则更是大大咧咧,孤身一人便敢深入敌营。

名震天下的飞将军向来是自傲的,他认为世间没有什么人能够留住他,荀晏的目光慢吞吞的移向了他身侧的赤色宝马,随后又看向了面容沧桑了许多的吕布。

相比昔年在董卓身侧的威风,他这些年过的可算不上多好,刚离开长安时东奔西跑,起起落落最后安定到了徐州,不过徐州可算不得什么好治理的地方,就如陈圭陈登父子,恐怕就够吕布好好吃上一壶的了。

吕布似乎恍惚了一阵,随后才慢慢笑了笑,荀晏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