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哑着声音问道,眼中浮起了血丝,竟显得如恶鬼一般可怖。

“此人乃陶谦麾下都尉张闿,纯至时,伯父已去,只救下了德儿一人。”

曹纯愤恨的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张闿,张闿……”曹操喃喃念叨着,忽而暴起,推翻了身前书案,怒喝道,“陶谦匹夫!”

“我誓杀陶谦!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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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元年的夏天,刚刚归来不久的曹军又一次开始准备出征事宜。

曹操父为徐州牧陶谦所害,故其志在东征,以报父仇。

麾下军士与谋士皆无二话,不敢相劝,连荀彧也只能认同曹操东征的决策。

一是因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张闿究竟是不是陶谦指使,但张闿总归都是陶谦麾下将士。

二是因为征徐州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只是如今此事被强行提前,时局尚不稳定,可这时候曹操已不愿在听他人所言。

兖州如今乃四战之地,如履薄冰,北边是袁绍,南边是袁术与刘表,西边则是在李傕郭汜手下的长安与雒阳,哪个都不是好啃的骨头,自然只有东边的陶谦还算个软柿子。

若是有意要扩大势力,那便只有侵吞陶谦掌控下的徐州。

只是现今兖州内部不定,断然不是个外伐的好时机。

衙署内,来往文吏络绎不绝,捧着手中一卷一卷的竹简奔走,人人都行色匆匆。

如今大军将出,辎重粮草清点紧急,怠慢不得,衙署內的文吏都加班加点了好几日,但每每看到里头那人时,还是会感觉到人与人……真的不同。

里屋内,有年轻的玄衣郎君坐在书案前,一手提笔挥墨,处理文书,流畅到几乎没有停滞。

而他的身前跪坐着一名文吏,那文吏刷啦啦翻着账册,嘴里快速念着其上数字,而那看似专注处理公文的年轻郎君竟也不用算筹,像是想都不用想的就报出了核对好的数字。

戏志才进来看到这一幕时也怔了怔,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本文书,见其上字迹已经快飘成草书了,所幸还能认得出来字,批注简短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