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在大侄子面前素来直白,他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荀攸似乎一直都是那般耐心,“若真有那日,小叔父可不能嫌弃攸。”

他笑着说道,全然听不出他对于未卜的前程是否有担忧。

荀晏却无法真的放下心来,他抬眼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修整的何仪等人。

何仪领一众人护卫荀攸南下蜀郡,何罗则带着剩下的人守在冀州荀氏族地之中,也算是各有其职,便如如今已经四散而去的族中兄弟一般。

“何兄稳重,若有要事,公达不可独自憋闷在心。”

他嘱咐道。

荀攸本就沉默寡言,长安狱中待了几月后,所幸身上没留下病根,但人却愈发内敛,唯有在至亲面前才会稍有放松。

喜怒不形于色,是保护色也是伪装色,这确实说不上不好,但荀晏只是觉得,这样活着会太累。

他正绞尽脑汁思索着还要嘱咐些什么时,干燥起皮的唇瓣间却突然被塞了块什么软糯的东西进来。

淡淡的甜味在口舌间蔓延开来,荀晏叼着米糕睁大了一双圆圆的杏眼。

荀攸笑得温和中有一丝狡黠,不似平日里板正的模样,或者说他原本就不是那般拘束的性子。

他微笑着看着荀晏被塞住了嘴,随手牵起缰绳,望向了白茫茫起了雾的远方。

那儿是荆州益州的位置,远离二袁的交锋主场,是刘表与刘焉的交锋之处,也是偏远的巴蜀所在。

如何入蜀?如何在二刘的夹缝之中谋得一处

位置……

他慢慢想着,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