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一边从宽袖中拿出了一卷竹简。

荀攸挑眉,放下手中事务凑过去看向了那卷竹简,其上却是写着请辞的呈辞。

大意是表示自己年老体弱,不能再侍奉于天子,请辞官返家,字迹上与荀爽平日里的字迹有七八分像,乍一看有些怪异,但细看这些不相似又可能是病中无力,自己变形导致。

“长安事务繁多,叔父无法静心养病,故而出此下策,公达莫要怪我。”

荀晏低声道。

荀攸微微皱眉,他近两年年纪渐长,却未如同龄人一般容色开始衰败,反而眉眼愈发成熟,不若少年时那般姝丽稚嫩,皱起眉来还有些说不清的压迫感。

反正这会荀晏是有些紧张起来了,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荀攸倏而一笑,摇头道:

“小叔父可真是大胆,不过这文书伪造的还不行。”

他站起身来,在屋内书架上翻找了起来。

荀晏跪坐在一旁,反而有些茫然。

他原本以为荀攸会责备他一番,然后他分析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以武服之……啊呸呸呸!

[我觉得你直接快进到最后一步也挺好的,整这么多前奏干什么?]

清之说道。

荀晏偷偷抬眼看向了大侄子,正好能看到朱袍文官的背影,腰背纤细,完全是一副文人的姿态。

[唉,我这不怕我手劲太大,不小心给人敲坏了怎么办?]

以前张机教他穴位之学,他那会还小,有些分不清轻重,张机也未曾在意一个小孩能搞出什么事,然后他就被自己小徒弟直接劈晕了过去。

所以……能不动武当然还是不要动武啦。

这么想着,荀晏摸了摸袖中另外一份文书,趁荀攸背过身在翻找,暗搓搓的将药粉倒入荀攸的耳杯之中,看着药粉融于无色的水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