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药材都要见底了,什么时候能到长安啊?”

这般说着,自己却很诚实的扶着车壁下了车,准备出去看看。

只是脚刚着地就软了,方才在车上,一口气提着还没怎么觉得,现在一落到实地这晕车的症状就涌了上来,一下子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方。

荀攸忙一把捞住荀晏,避免了俊秀小郎君一头撞在车上破相的惨案。

“我缓缓,我好了,我真好了!”

荀晏扑腾着说道。

荀攸将信将疑松开了手,看着小叔父走出了一个蛇形步,他越看越不放心,叫了两个亲卫跟上盯着去。

此时已近黄昏,队伍停在原地开始歇息,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那些雒阳的百姓们聚在一起,每个人都盯着锅里的稀饭,眼中就差冒起饿狼一般的绿光了。

荀晏刚一进入百姓聚居区就被人团团围住。

“郎君!郎君先看看我家男人,他已经下痢好些天了,眼看就要不成了!”

“先来我家吧!我儿子还小……”

“你让让啊!明明我先来的!你急什么?”

一众哀求声中,荀晏被埋了,他挣扎着扑腾了很久,还要注意不要一不小心碰到些不该碰的。

最终还是荀攸派来的两个亲兵解救了他,把他捞了出来。

“一个个来!”

他扯着嗓子喊道。

等荀晏大概一个个都去看过以后,天色已经漆黑。

荒原上的夜深沉得看不到底,周围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平静,没有人知道这一路上后面埋葬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