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他想起昨晚自己脑子不清楚干的缺德事就想要穿越回去打死自己。
他夜半惊醒后头脑一片混沌,一会是怪梦中碎片的画面,一会又是白日里头发生的事情,随后他干了件蠢事,他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摸进了大人的房间。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小孩半夜魇住了去求大人安慰,主要是他当时恶向胆边生,不,是悲从中来!他干了件很大胆的事。
大人房中入夜会点安神的香薰,一般睡得很沉,他瞧着那刺眼的斑白胡须一下子悲从中来,摸出了大人的匕首给他……
剃了个胡子。
很干净的那种,手一点不带抖,荀晏当时还感觉自己怕不是个用刀奇才,现在只觉得自己怕是脑门被刀敲傻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心虚的说道:
“狸奴昨晚……偷将大人的胡子给……”
剃了。
荀晏不敢说,荀晏成了鹌鹑,荀晏感觉他阿兄可能都救不了他。
荀彧从他的未尽之言中听出了他的意思,他的手不由一抖,诧异的看向了一脸乖巧的小孩。
若是放在先前,有人和他说他那一向乖巧的小堂弟会做出如此顽皮之事,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现在事实却摆在他面前。
“胡闹,”他少有的疾言厉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
时人重胡须,古时候还有刑罚名曰耏刑,即把人胡子剃了,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虽说现在没有了,但无须仍然为人不耻,还会被认作是宦官一流。
荀晏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软乎乎的耷拉了下去,悲痛的说道:“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