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党锢之祸起,当时颍川士族曾是‘党人’的一大主力军,此后许多名士纷纷辞官归家,开设私学。自此,游学之风大盛,不论是颍川士子,亦或者是外郡学子,都乐意来颍川游学,交流思想学问,最终酿造出了一个文风自由,又秉持夏人尚武风格的颍川。
牛车一路磨磨唧唧的走,大概是快到了,荀晏倒是不觉得多难受,懒洋洋窝在荀靖身边,最近睡太多了头疼得没力气。
荀靖看上去心情不错,可能是要回家了的缘故,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另一只手在呼噜自家难得异常安静的幼子。
他见荀晏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将书简放下,捏了捏小朋友最近又有些消瘦下去的脸颊。
“一年未归,狸奴可还记得族中长辈?”
“自然记得,”荀晏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宛如梦游般答道,“二伯父威严又不失慈蔼,六叔父虽严谨但会偷偷给糖吃,彧兄长最是好看……”
话到一半他才后知后觉开始思索,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荀靖微微眯起眼睛,道:“慈明竟还偷给你糖吃?”
怪不得有段时间总是叫牙疼。
荀晏:……
六叔父
狸奴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把你说出来的呜呜呜……
这一波打岔惹得荀晏本来模糊遥远的记忆平添了几分真切,那些原本扁平的标签化形象开始逐渐长出自己的血肉。
好在荀靖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掏了本账本出来,借着窗外夕阳的余晖开始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