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一噎,本来想指责的话语都说不

出来了,话到嘴边一转,提起了荀晏。

“怎能让小郎君拜仲景为师,这不合礼法。”

“哪条礼法说的?”荀靖懒洋洋挑起眉来,“靖倒是没见过。”

张初瞪了眼荀靖,但那人却似没看到一样,他一下子泄了气,论口舌之辩他素来玩不过这些读书人,况且荀叔慈这人……外人皆道他少有俊才,动止合礼,实际上这人性格再恶劣不过了,尤其是相熟后简直本性毕露,完全不拘于世俗礼法,要不然也不会与他这种医家结交。

“师祖!狸奴已经与先生学会认了好多药草了。”

荀晏开始努力推销自己,其实说来也不差,因为前阵子荀靖忙碌顾不上家,他便自觉跟着张机学起医来,一来二去还真被他缠出了个老师来。

张机:……

可恶!这小孩太不好糊弄了!一来二去反倒是自己被糊过去了。

“哦?那狸奴为何想要学医?”

张初的语气不由自主温和了许多,大概他这把年纪的人看着这样的小孩总归会多几分宠溺,虽说如此,但话中的意味却也不容忽视。

荀晏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起了附近农人们看向张机时感激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病中喝的那一碗碗苦涩药汁,最后想到了那漫天飞舞的飞蝗。

“狸奴以为,”他慢慢说道,“医人似医国,不为良相,当为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