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别墅已经很老了,是他从小就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母亲买给他的。

自从大哥被谢昶接回来,谢枯兰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老宅。

他就一直留在了这栋小小的别墅里面,慢慢的长大。

虽说谢昶对他真的很不差,那些物质的资源从来没有亏待他。

他的父亲给他上了最好的学校,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资源。

除了权柄与父爱,谢枯兰拥有的东西绝对不比别人少半分。

他推开那扇古朴的雕花手刻门,靠在门上,轻轻喘息着。

谢枯兰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对他来说极其难以起步的任务一般,胸膛随着过快的呼吸微微起伏着,像是高低不平的小小山丘。

不知多久,他才勾着头,脚尖微动,想要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去。

可惜,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脚边的一个小罐子,玻璃制品被他不重不轻的踢了一脚,在一瞬间飞到了床脚处,被木柱一挡,立刻碎成了无数瓣儿。

谢枯兰被这道声响惊动,微微垂眸,目光落到了那些破碎的玻璃片儿上面。

他蹲下去,像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黑眸中很罕见的出现了一点困惑神色。

指尖轻轻拨动,触感有点冷,带着微微刺痛的针扎感。

他像是没有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流血,那些殷红的血液染红了那些玻璃片,经过灯光的反射,变得像是妖冶的、经过手艺娴熟的匠人烤制过的琉璃。

谢枯兰不管不顾的拨弄了一会儿,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块带着一片有字的纸的碎片。

上面的字很小,需要很耐心地看,才能勉强看清。

好在谢枯兰很有时间。

他就把那片玻璃好端端的举起来,对着光线看着。

上面只写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