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永远停留在梦中。

自从陆怀玉离开之后,军雌并没有真正的痛哭过。

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他正常的上下班,安静的躺在冰冷尸首旁边入睡。一脸平静的进食,洗漱,批阅文件、开会……就好像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脏处已经破损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能看到惨白的骨节。

除非他的虫死而复生,否则这个血肉模糊的洞永远都不会愈合。

他正常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知道底下的军雌怎么背地里议论自己,说他心如铁石,连对他那么好的雄主死了都不难过,是个天生的政客,冷血动物。

他不在乎别的虫怎么看待自己,他的感情好像自从那夜过后,就被蒙上了一层纱。

他隐约意识到,这是机体的自我保护,防止精神在巨大创伤和打击之下彻底崩溃。

他从来都是个格外坚强的虫,否则也不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就连在战场上断了腿折了双翅,他也能抱着自己被炸断下来的半截腿,一步一步爬回阵地,哪怕在身后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但是现在,在这个时候,在他与雄主的家里,在柔软的床上,在雄主的身边,他所有强装出来的坚强,在乍然梦醒的时分,彻底消融了。

他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衣。

他怕泪水染在雄主身上,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来。

他现在连正常的动作好像都做不出来了。

全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无数把钝刀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搅动着,冲着他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