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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车门被打开,傅知宴一身寒气地朝着住院区大步走去?,神色沉得吓人。

扶婳的病房在十二楼,从电梯中出来?, 一进入走廊,就看见了病房门外守着的几人。

扶钊拦在门口, 扶家父母两人皱着眉, 几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看到他之后, 立马打住了话头。

李曼笙眼眶湿红, 像是刚哭过一场,眉心皱痕明显, 微一点头:“小宴, 你?来?了。”

傅知宴打了招呼,看向满脸不虞挡在病房门口的扶钊,低头道:“爷爷,扶婳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爷爷。”老爷子?从鼻腔发?出一声“哼”, 看起来?极为不待见?他:“我早就说了这圈子?吃人,婳婳她心思单纯迟早要出事, 你?们一个个跟我保证得好好的, 结果现?在呢?”

他凌厉的目光扫向傅知宴:“你?当初跟我说会护她周全,就是这么护的?她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后半辈子?能不能醒过来?还是问题。”

平日里素来?古板严肃的老人此刻竟也?红了眼。

傅知宴听?到那句“后半辈子?能不能醒过来?还是问题”,一直尽力维持着的冷静瞬间荡然无存,越过老爷子?推门闯入,语气显而易见?的慌乱:“我去?看看她。”

老爷子?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病房里安静得恍如另一个世界。一盏冷白的灯亮着,消毒水气味弥漫,洁白的病床上,扶婳静静地躺着,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

一股无力感涌上来?,傅知宴在门边怔了几秒,才有力气走到床边。

这么近一看更令人心颤,她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平日里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紧闭着,深黑的长睫与惨白的肤色对?比更为明显。吊瓶里的药水落下?,发?出滴答的响声,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听?得一清二楚。

傅知宴握住她的手?腕,触及一片冰凉。六月的天?,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白得像纸张一样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拍摄用的房子?是木头做的,扶婳摔下?来?时纷飞四溅的木屑划了她一身伤痕,连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没幸免,留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