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周逞也像是觉得好笑,胸腔微微发颤,漆黑的眼睫沾湿。
“爸妈有了新家庭,都不愿意抚养我。”
“我到哪儿,都是累赘。”
苏窈莓沉默着,抬手握住他冰凉的大掌。
周逞体温高,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他只有心灰意冷时,才会冰冷坚硬地像是一块石头。
她用自己的手心温暖着他。
一点点传递体温。
“直到我上初中,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又被惯得成了个刺儿头,不学无术,还被嘲笑是孤儿。爷爷就逼着他把我接到北城。”
“谈了三天条件,那边才同意接我过去。”
“成淮州,成怀周。”周逞一笔一画地剖析着这个让他厌恶的名字,
“他母亲怀念我父亲,才取了这个名字。”
“而我的名字,也是我爸当年为了缅怀那个女人,特意取的。”
“后来我坚持改了字,改成周逞。”
“我不认为他们的爱情故事有多么可歌可泣。”
“我只觉得恶心。”
“是他们把恩怨强加在我身上,生而不养,让我浑浑噩噩长大。”
周逞冷着脸捏爆一罐啤酒,少年人的稚气混着成年人的荷尔蒙气息,光影将他的面容分割成两半。
一半藏在暗无天日的阴影里,一半倔强执着地向阳而生。
熬夜太久,他迷迷糊糊卸了力,靠在她纤瘦的肩头昏沉睡过去。
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感觉到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