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心将手机丢在膝上,额头再次挨上302公交车的窗户,一颠一颠地往白公馆去。
这路上的夕阳特别美,照得人仿佛在梦里。
但配上裘红噩梦的声音,李铭心这个梦质量不怎么样。
她断断续续听着这些早就免疫了的内容,情绪没有多少波澜。
在说到房子贷款时,李铭心捞起手机,对那头一字一顿道:“我问过律师了,如果我不还贷款,那么房子就会被法拍。如果房子法拍,那你也住不了了。”
她没有说法拍影响征信。而一旦影响了征信,接下来她很长一段的人生也会被影响。影响考公考编,影响大公司背调。
裘红根本不在乎她的人生。她只想她毕业回老家干活,给她养老。如果能因为征信拿捏住她,也许,裘红会乐见其成。
好在,裘红没那聪明脑子和法律常识,听说会没地方住,当即暴起,骂得更狠了:“你个biao子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了!供你吃供你住,你就这么对你老娘?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狗养大了还能对我摇尾巴,养你有什么用?”
“啊!养你有什么用!”
“啊!养你有什么用!”
李铭心麻木的表情下闪过一丝不耐烦,压低声音对那头说:“养我是你该做的。”
她知道这是段没有结果的对话,不再恋战,说完这句就挂断了。
这样一通电话,换谁都会心气不顺。
李铭心愣了很久的神。
缓过来时,人已经下了公交、麻木步行、礼貌按铃,然后安然地坐在了池念的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