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踉踉跄跄上了后山,眼看贼匪越来越近逃不掉了,阿福娘将怀中东西塞进他手里,一把将儿子从倾斜的山坡上推下去,“跑!快跑!”
自己回身撞在悍匪身上,将对方撞了个趔趄,而后死死抱住他。
翻滚的阿福下意识抱紧左手的鹅和右手的宝贝,耳边巨大的草叶折压声中,仍能听见粗鲁的咒骂和女人的惨叫。
“娘!”他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无数石子、灌木枝丫在翻滚中划在他的脸上、眼上和嘴巴上,鲜血淋漓半句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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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灰头土脸的阿福一瘸一拐回到村子时,整个村庄几乎空了。
官府里的大老爷因贼匪嚣张的做派震怒,派遣精兵强将追匪,又将葫芦村围成了铜墙铁壁蚊蝇不进,安全的不得了。
可十室九空,人都死光了,如此姿态也没什么效用。
阿福带着染成黑灰色的鹅,去山上寻到母亲尸身,和父亲葬在一起。
他仍是那个十一岁的少年,却再也不无忧无虑了。
心中的憎恨深深烙印入骨血,可阿福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长处。那些翻云覆雨转头重来报仇雪恨的故事,只存在于镇上茶楼说书先生口中的绘本。
现实是,他无能为力。
良心发现的官老爷许是收到了任务,不得不剿灭这一带恶匪,连同其他几个县的老爷一起在明面上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剿匪活动。
确实颇有成效。
恶匪们肉眼可见地消失了,衙门外菜市口斩首那天,阿福专门到县城里观看了,硕大的刀砍下凶恶的头颅、鲜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