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传来一大群慌乱的脚步声,是村子里的大人们来了。他们被回去报信的孩童告知有许多人落水,连忙赶了过来。
“阿福,三柱虎子元宝他们呢?”村长儿子贵叔气喘吁吁到他身边问。
阿福没力气讲话,指了指河水变道处。
人们往那边一眺望,当即变了神色,尤其是几个孩子的家亲,更是心肝拔凉,面色惨白地跌跌撞撞沿着岸边追寻。
阿福的爹娘今朝到镇上卖藤编箩筐还没回来,本是让他自个儿在家轧猪草。那猪不算他们自己所有,是帮村中富户人家养的,顶多赚个帮养费,但若是养得壮实便能多得些铜子。
他脑袋瓜子里一会儿想着自己没有好好轧猪草要被爹娘骂,一会儿想着几个被水冲走的小孩,乱糟如麻。
贵叔望着远处断层的河道口,心中已有猜测,叹了声气,招呼人把地上无力动弹的阿福抱起来,顺便拎上他家那只鹅给送回去,自己则喘口气继续跟着河岸找人。
呼喊声在岸边响起。
全是昔日熟悉的同伴名字。
阿福待在邻居怀中听着一声声杜鹃啼血般的哀喊,心里格外难受。
这件事成了葫芦村的一桩禁忌。
连通往那条河的路都被填设了许多土石阻拦。几个孩子最终还是没了,其中两个好几天后在下游找到了尸体,更有一个彻底失踪、无处找寻。
阿福有时候觉得那些亲属们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某种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