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自行车停在郭府门前,正巧杨润从里头走出来,惯来记性好的邮差立即叫住她,递过去一封白皮信。
“谢谢!”
杨润惊喜地接过信件,竟是来不及回家便立即拆开。她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窄窄几行,里面除了夹着条银行兑票再无其他。她捏着薄薄的信纸,倚坐在郭家门前,泪水湿了整张脸庞,再也止不住地捂脸轻泣了起来。
自参军以来三年多不见了,你们何时才能回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墙角后,天佑望着她单薄萧条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时光一日一日过去。
婷婷少女宛如春蕾萌发,越来越温婉美丽。记忆中活泼调皮的身影仿佛纸上虚假的铅笔画,被橡皮一一擦去,再也不复存。
有时候天佑偷偷看着她,试图从记忆里比对一二,竟发现那些陈旧的回忆早已模糊不清,似乎她一直是这样,向来是这样。
温柔又脆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天佑频繁地发现,她走在大街上不看前面的路景,反而一直抬头望天,似乎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他跟着望去过,看久了会觉得,好像少爷就在那里朝着自己笑。其实什么也没有。
郭家请医生给小姐开了西药,可她却日复一日地憔悴,像透明玻璃水瓶中沉浮的小花,终于无力飘悬,于是委顿沉没。
他心中着急,但手足无措,惶恐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