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近了留宴院,一眼便瞧见了那块令人刺目的院匾。黑金篆字深遒纵逸,劲立于上好的楠木上。

不论是牌首牌舌的雕花横木,还是牌带两侧的圆雕,皆做工细致,寓意吉祥的花卉亦是延展有致。

即使是自己亲自派人去刻的,但首次见到这块院匾时,陶知影的心还是隐隐牵痛起来,她狼狈地移开眼,举步入了院。

因着昨夜飘了些雪花的缘故,今日室外结了冰,堕指裂肤的寒气将下人都逼得猫在了屋中取暖,陶知影进入时,未见有人在院中,她便带着秋照径直去了正房。

留荷并不在房中,陶知影略感奇怪,站着环视了一圈,却发现这正房中似乎悉数都是沈同晏的衣物用具,未见任何带着女子气息的物件。

正疑惑时,门口响了一声,留荷正揣着手不安地站在门口,她怯怯地唤了一声“夫人”,却并不入内。

陶知影蹙额唤她进来,有些不悦:“这是去了何处?不怕世子爷回来了找不着人伺候?”

留荷丧眉搭眼地认了错,深情中却带着几分委屈。

秋照以为她是仗着被收了房,又生了恃宠而骄的心理才带了些情绪,便出声斥道:“夫人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留荷知道秋照有多受陶知影的重视与爱护,闻言也不敢回嘴,只是想到这些时日的经历,一骨碌跪了下去,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这下连陶知影都皱上了眉:“我并没有说你几句,你这是做什么?”

要叫沈同晏看见,不得误以为自己在为难他的爱妾。

留荷的肩膀不停抽动,听陶知影动了气,她忙急声解释:“夫人不要误会,妾身只是见惹了夫人不快,这才跪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