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嘉宪帝持续了几十年的执念又怎会轻易散去。因着数年不得见的原因,公主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滚,一生爱而不得,相思几欲渗骨,故而嘉宪帝对她的感情反而加深了许多。

因着齐修曾被公主带过一段时间,嘉宪帝爱屋及乌,本也对三子多有偏爱,不论朝中五皇子党的立嫡之呼多高,他心中却一直属意三子为储君。

幸得三子亦争气,与虽为嫡子却嫉贤妒能,刚愎虚荣,德行与先皇颇有几分相似的五子相比;他进退贤雅,持重勤敏,且素有仁厚礼贤之名,更是使得他的偏爱与照拂多了几分顺理成章。

可那番痛失至爱,嘉宪帝的悲怮透骨酸心,几欲要举国哀悼,遭朝臣死谏才不得不放弃。

只他心中却对齐修生出极大不满,不仅仍由储君之位悬空,甚至暗中打压齐修。

幸好齐修苦心经营多年,不仅在朝堂风评上佳,心腹拥趸众多,更因此仗扬名朝野,在民间备受称颂,民意皆向,这才没有被摒出储君之争。只是嘉宪帝一直因此耿耿于怀,直到陶知影离世前,都未闻储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

此刻的陶知影心焦不已,拔足向清泰观狂奔间,她暗自祈祷历史不要重演。

秋照被她突然的慌张吓了一跳,跟在身后气喘吁吁道:“小娘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陶知影跑了一会儿也觉胸闷气短,她停下脚步,剧烈地喘着气平息。

身后嗒嗒的马蹄声传来,长落勒停了马。

仲冬的寒天,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津津薄汗,下马问道:“陶小娘子这是要去往哪处?何以如此慌张?”

长落心下正苦笑,京中哪家小娘子不是一幅身娇体贵,风吹欲倒的模样,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跑的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