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好,脚步平稳,为了让姐姐看清,他特意将右腿裤腿卷到了膝盖上,银白色的金属在走动间闪着光。
“清卉还有些埋怨你,”冬树慢慢告诉他:“她手术结束之后,才知道你走了。她总觉得是她的错,发了疯一样地找你。”
“她暑假还在面馆待了很久,天天都在那附近,等着你的电话。”
“但她没有等到,因此开始生气。”
“再加上之后,你去高考了,却没有见我们,也没有和我们说一声,她就开始恨你了。”
既生安静地听着:“我知道。”
“我都知道……”他叹了口气:“但那时候我妈见了我,身体开始变好了一些,江家人开始骗我签一些协议。”
“我那时没什么能力,也不懂太多东西,只能按他们说的来。为我妈争取了一些安静休养的空间,他们总想握住我的把柄。”
“我妈离不开病房,我护着她很难离开,不能再有别的软肋了,只能假装沉溺于那种生活,忘记了你们。”
“但高考我还是去了。”
“那是我们从大清山离开后,便一直都有的梦想。”
“就算暂时离开了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我总得给我们三个的十几年一个交代。”
重逢后的喜悦后,他们恢复了平静,聊了很多。
到了深夜里,他们睡在了不同的屋中。
但既生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好,他看着窗外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意,左右翻滚着他都找不到一个能睡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