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脸上维持的礼貌笑意慢慢僵住了。

江姑姑放下了手机,坐在了椅子上,她缓缓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的脚尖微微翘起来,鞋底没有什么尘土的痕迹。

“好了,”她若无其事:“现在你需要和我交换了。”

冬树并不相信,她潜意识知道也许是真的,但她立刻转身,想去确认下,问问医生是不是真的联系不到了。

江姑姑不管她,只在她即将跑出门的时候告诉她:“不要告诉怀屹,不然没得谈!”

冬树一口气跑到了医生的办公室,看到医生正在皱眉打电话:“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什么?你们研究经费被卡了……”

“怎么能这样!这孩子才初三,小小年纪……你们明明做得到……”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很大:“我们也得吃饭!”

吵闹了很久,最后挂了电话,医生歉疚地看着冬树:“贺教授最近不见人,另有安排了。”

冬树什么都没说,只是鞠了个躬,她走到了救护室门口,看到既生仍然呆呆地看着里面。

她坐在既生的身边。

这些年来,其实他们三个毫不隐瞒彼此。但这会儿,冬树却犹豫了。

真的要告诉既生吗?

她要怎么说,说他的血脉亲人用清卉的命做要挟,逼他回家?

然后呢?然后既生就会知道他的亲人原来竟是这样的豺狼,原本维系的表面亲情是不是会就此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