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筝记得。
成亲前,他主动找过她一次,说自己刚赴任御史台,有太多的卷宗要查阅,问她能不能把成亲的事往后推一推。
怕夜长梦多,她一口回绝,并保证,他只管忙他的公事,成亲时的聘礼、喜宴、接亲、归宁等所有事都不用他出面。
她今天的行为算是毁约。
可是毁约又如何,他们这份约定,本身就极不平等,那是深爱之人对不爱之人的妥协。
而现在,他们站在平等的位置,她可以尝试重新和他谈条件。
感受到谢衍一瞬不瞬的目光,她星眸微转,目光调了过去,正色道,“当初答应公爷实属一时冲动,回头想想,谢氏百年世家,又是超品公府,当是极重视礼仪的,因而要再度询问公爷的意见。”
谢衍不禁重新打量这个妻子。
她脸上的冻红已经褪去,露出赛雪白肤,唇微抿着,润润的像两片合在一起的花瓣,眼睛水盈盈的,灵动如清晨的小鹿。
只是不知何时,又多了点成亲前没有的成熟和镇定,才得以波澜不惊的给自己的出尔反尔找借口。
谢衍弯腰,视线和她的眼睛齐平,眉尾稍向上提,轻笑,“真是询问我的意见?”
曲筝不动声色避开他的视线,平静道了一声,“是。”
男人直起腰,视线又恢复了居高临下,“我的意见是,婚前的约定不变。”
望北书斋,寅时,谢衍练剑归来,见文童坐在廊下,怀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手不停把里面的东西往嘴里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