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大房屋里也在谈论这个事。
田芳拿着针线就着微弱的烛火给儿子缝补衣裳:“当家的, 你咋想?”
夏建国垂着头没说话,他虽然没本事,可也舍不得把亲生儿子给出去, 即使那人是他亲弟弟。
一旦过继,礼法上他就只能是叔伯, 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我也不愿意, 可是咱得为孩子想。”田芳摸着手里的衣服, 眼圈逐渐泛红:
“那老四家的为啥宁愿离婚不要孩子,也要回城?不还是因为城里比咱这地界好了千百倍!孩子跟着他三叔,能当兵,甚至当干部,以后最起码也是吃喝不愁,可跟着咱能有什么?还是一辈子在田间地头打转,为了那一点口粮, 累死累活的干,可能还填不饱肚子。”
她看向沉默的汉子:“当家的, 我不想他们将来也过这样的日子。”
夏建国抓着头发, 良久才瓮声瓮气的问:“那你想咋样?”
“估计都在想着过继的事。”
夏铁柱抽着旱烟, 有几层门挡着可算是能好好解解馋了:“他娘, 你看哪个合适?”
“我看哪个都不合适!”
李荷花翻了个白眼, 推开他:“起开,要抽到后头的院子里抽去。”
弄得屋里雾气缭绕的。
夏铁柱无奈的蹲到了墙角, 反正他一向在老婆子这里没有地位,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现在重要的是三儿子怎么办。
“不过继, 军子将来谁给他养老送终?没个一儿半女, 我们就是到了地底下也没法安生啊。”
李荷花面向墙躺着, 睁着眼默然半响:“……看他自己怎么想吧,老四我们都没法做主,到了老三身上我们更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