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恍然明白,即使秋君药的容貌依旧年轻的像是二十岁出头,但他的内里其实已经未老先衰了,而秋君药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济,为了不让任何人担心,也依旧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送走两个孩子、立好太子之后,他安顿好一切,才敢在无人在意的地方,缓缓地长出了白发。

他们担心他的身体健康,而他也知晓他们的担忧,因此一直装的很好,差点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他的父皇就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宽容和良善,从前秋景月觉得秋君药是伪善,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其实是天底下第一温柔的人。

直到此时,秋景月才忽然感觉脸上一片冰凉,视线内也一片水光模糊。

很快,他口中尝到了冰冷咸涩的味道。

“”

秋景月抹了一把脸,随即将那一缕白发藏进衣袖里,不让任何人知晓,才缓缓走出了披香殿。

此时,引鸳和秋景秀还在勤政殿内讨论政事,秋景月沿着宫墙默默走过去。

他的脚步很缓,走到勤政殿门口时,扶着门边框,看着引鸳坐在玉阶前高高的龙椅上,对着烛火批着奏折,还时不时就这奏折提问秋景秀,而秋景秀明明很困了,但还是揉着眼睛,勉强打起精神,回答引鸳的问题。

因此,等秋景月走到勤政殿时,两个人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秋景月,最后还是引鸳身边的大宫女提醒了引鸳,说四皇子殿下来了,引鸳和秋景秀才慢半拍地停下秋景月,看向秋景月。

三人对视片刻,一上一下,隔着昏黄摇曳的烛火和无边寂寥的月夜,一时间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