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他恍惚间竟然误以为自己的食指勾住的并不是另一根手指,而是一把漆黑的手枪的扳机。

他曾经想过就这样牺牲掉这个人,但是其实苏格兰威士忌并不是一定要死,他只是觉得那是最优解。

他那时没意识到自己愈发像是真的融入了那个组织,也可能是意识到了但是无心顾及,于是底线一再降低,从将血脉、身份、立场、金钱、武力、情感等等作为筹码,最终变为连无辜者的性命都可以加以衡量,但无论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任何无辜的人不该成为他的垫脚石。

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未对着樱花纹章宣誓时,他就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警察的资格。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成为飞鸟响。”诸伏景光说。

神津真司一愣。

“你有你的信念,无论出发点是什么,但是所带来的结果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的任务亦或是对公安来说都是好的,如果用我的性命可以为一场盛大的胜利添砖加瓦,那我并不觉得自己不可以为此殉职,总有一些东西必须放在私心之前。”

“我知道你的疑虑,也曾听过他人的疑虑,我们相识时的身份和立场决定了我们的感情并不如同大多数人的感情一样顺利,过去的冲突、算计、猜疑、杀心……桩桩件件,其实每一样都是相互的,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金发青年抬起头,又转而看向身旁的恋人,下一秒,他的目光不出所料地沉溺于一片温柔澄澈的蓝。

那是曾经无数次为他带来内心的宁静与平和的蓝色。

“真司,雨已经停了。”

诸伏景光握紧那只手,他知道沿着手腕向上,从手臂至左肩纂刻着无法抹去的疤痕,那是埋藏在记忆深处与重重卷宗中的伤病与过往,也是胜利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