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色之下,南风刮个不停,风都带着热量,一列长长的车马队缓缓行进在泾阳县地界连接国都城的官道上。
领路的六名骑马人高举火把,个个疲惫不堪、双眼布满血丝、嘴唇都裂得渗血,头发眉毛胡须上都覆着薄薄的尘土被汗水浸湿后,脸斑驳地像在泥里滚过。
良马们滴着汗,个个有气无力。
后面的马车轱辘吱吱呀呀,一辆比一辆响,声音大得让人以为随时会散架。
“你们说,梧桐到国都城了吗?”有人终于忍不住问。
“梧桐的口信送到了吗?”
“谁知道呢?”
只能听天由命了!
“哎,你们听到声音了吗?嗡嗡的。”有人听到响动,环顾四周却看不到什么。
“别多想了,肯定是风声,”这黑漆漆的夜晚,除了风还能有什么,“本以为泾阳县令能够换几架好马车,谁知道他只给了三天的马饲料。”
“哦,他嫌车上有死人,怕染上剑南道的瘟疫,一直赶我们走。”
“哎,我们是不是在脸上写了命不久矣?”这回程一路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又听到了!那种嗡嗡响的声音。”
“我好像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