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觉得痛苦疲倦,吐就受着,等消停了慢慢再吃,想着这时候,刘景天肯定吐得满眼泪,甚至心里还有点高兴。
唯一难受的,就是闷在这椒房殿里,门都不能出,实在有些无趣。
刚想到这儿,无灾便已在道:“好在如今也快四个月,最凶险的时候过去了,白先生在外头也收拾妥当,娘娘过两日就能……”
话未说完,苏允棠便已欣喜道:“是大明宫都准备好了?”
大明宫,原本是一座国寺,就在城外的金沙山上,因为前朝出了一位沉迷佛法的天子,不理朝政,执意要在这寺里剃发出家,宗室朝臣们舍命劝谏,生生在大殿上磕死了几位,最终两面各退一步,围着寺庙修葺出这么一座行宫,只叫天子这这儿常年清静祈福,虽说天子在这大明宫里仍是不理朝政,但头发还在,不是真的出家,面上也总过得去。
白先生准备这一处无人在意的行宫,自然是为了她。
苏允棠之前是因为前几个月不好挪动,又担忧明枪暗箭,这才整日捂在椒房殿内静养,如今胎相稳固,再往后还有半年光阴,往后的日子里,苏允棠也不能一直圈在屋子里一步不动,没病也要憋出病来。
守一个椒房殿太平容易,一旦再往走,只靠初一徐越几个,不可能面面俱到,说不得哪处就出了差池。
想的再细些,怀孕时还好,大不了真叫苏允棠咬牙憋上十个月,可一朝分娩,真到了生产时呢?
忙中最易出错,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又是刘景天待了三年的地儿,他那多疑的性子,树下歇一晚都要打三个洞出来,何况是自己后半辈子的皇城?
未雨绸缪,白先生早已想过这个问题,索性一开始就放弃了皇宫,在宫外为她准备出一处放心的地界儿来,只等苏允棠能够挪动,便寻个由头出宫养胎去。
如今终于听到能出宫,苏允棠便也长长的松一口气:“可算能出去转转,不瞒姐姐,我这两月啊,只差连椒房殿的窗棱有几道儿格都快数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