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抚在肩头的手不曾松下。师兄的箭射偏了,他定是不舍得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然而闭上眼,却清楚的看见,射箭的分明是卫恕。
师兄下的杀令,卫恕射偏了箭矢。
她只能安抚自己,是师兄命卫恕射偏的。
吕辞满眼幽怨地睁开眼,最近这两年,师兄对她愈发冷淡,莫说同榻,根本同一屋檐下都不再愿意。
他从睡书房,发展到睡营地,睡别郡。
甚至,延兴二十一年的中秋节后,竟开始提出与她和离。若非她百般以父之名相求,以死相逼,搏来他一分心软,如今她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
“丁刺史纵使不降,并州城破之际,我亦会留他一命。”谢琼瑛被半面面具遮住的脸庞上情绪难辨,“不必太忧心。原都是按着你的意思行进的,届时混战中,我一样帮你除了公孙缨。如此,天高地远,唯有你们夫妻一双。”
“当真?”吕辞声色里透出一抹惊喜,“那你快些出兵,还这般拖着作甚!公孙缨,和她的兵甲不是都在吗?等等,杀她时且把我带上,我先救护她一番,受点伤,这样师兄才会更好地待我!”
“你快出兵啊!”吕辞回首营帐中的孩子,如此身在敌营中,面对如狼似虎的人,她终是心有怯怯。
忍不住催促!
谢琼瑛看着面前的女人,想到当年头一次与其合作,只因他胡乱说了句可为她除去公孙缨,她便将从丁朔处得来的关于谢琼琚下落的消息透漏给他。
从那时起,他便觉得这是一颗胆大又愚蠢的棋子,用来顺手。
于是,这会万般情绪化作一抹笑意,只温声道,“不会让你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