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望四周,虽是狭小空间,但是能予她温暖,容她安寝,何必还要求更广阔的的天地,何况是带着未知的风险。
于是撩帘下榻,也没唤竹青,自己掬一捧清水盥洗,然后穿戴齐整来了薛真人处。
她福礼致歉,道,“真人辛苦多日,怕是白费了。妾想明白了,不要这个孩子,有劳真人赐一碗药。”
乍看是一无所有。
但谢琼琚觉得,她拥有的已经足够。
有年少真心相爱的郎君,虽不能与君白首百年,但彼此都真爱过,不必贪求。
有懂事康健的女儿,虽未必能陪她漫长人生,见她嫁人成家,但是尚有岁月可相伴,不必再多一子,来分她心力。
有过富贵荣华,享过高位荣耀,虽早已皆为尘土,成过眼云烟,但也无需执恋,皆可放下。
若说,她如今还有何求。
便是身子好些,余生长些。
能见那人君临天下,能更多时日陪伴女儿。
所以,当薛真人略带惊愕地又问了她一次。
她亦无比坚定道,“是的,妾不要赌,不要留下他。”
药成在一个时辰后,夕阳残照,暮色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