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泽喘出一口气,将人抱来怀里,给她按揉太阳穴,“都这么多年了,我不怕等,就盼长意好好的。”
青金石和雄黄矿是九月初四午后到的。
谢琼琚得来,试色调和又是一日。
九月初五落的笔,六尺长,三尺六宽的一副画,谢琼琚光落笔就足足六日,白日比光上色,晚间灯下描绘。
画成之际,是九月十一寅时,她已经连着十个时辰没有合眼。
夜色深浓,平地起霜。
贺兰泽半睁着眼,摩挲枕畔,发现人不在。披衣至书房,看见她伏案睡着了。
而案上画作已成。
主图乃墨枝两簇,一支石榴结子蕉花红,另一枝则是泛泛橙黄生长中。上绘秋阳暖空,下铺草木萧疏。天地间斜照花洒是风在中央。右上方题云:“千子如一,颗颗明珠走。”
整幅画笔力强劲,水墨淋漓。全图笔法粗简恣肆,笔简意繁。又寓意非凡。
“郎君,妾画得如何?很好是不是?”
贺兰泽嘴角的骄傲色,手抚画面恨得收入囊中的欢喜欲,在谢琼琚泛着鼻音的问话中消散。
他扯下身上风袍给人裹上,冷哼道,“好什么好,你看看你气色,还要不要睡了?”
话说着,已经将人抱起。
却不料谢琼琚挣脱下来,“这画得晾三四个时辰,郎君帮妾一把。”
她揉了揉眉心,一边从左侧里挪来画架,一边扫过滴漏,“等能上轴,最早也要明日无时了。好在明个十二,你们十三签订盟约,尚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