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抬步往窗牖更近处走去,风雨扑面,他居高临下看几乎湮没在夜色中的人。
她背脊弯折,膝行在地上,翻过花草,探过污泥,埋头寻找每一片金子,捧放在拢起的衣裙里。
“长意!”他冲下楼去,在漫天风雨里拥抱她,将她圈在怀臂间,“你好好说话,说一句好话,别让我这样对你。”
谢琼琚被冰凉雨水浇淋的身子愈发滚烫,已经无法思考的昏胀头脑终于放松理智,由情感支配,生出本能的渴望和脆弱。
她靠在他怀里,低声道,“孩子、她也是你的孩子……”
二人精血交融,结出的娇嫩果子,承她貌,禀他性。
熬过艰难岁月,她养大的孩子。行千万里路途,带来他身边。
他们有一个孩子。
当是最好听的话。
然而,谢琼琚却看到,给她挡去风雨侵袭的男人慢慢松开了她,站起身。
她抬眸望他。
见他嘴角噙笑,眉眼疏离。
他张合的唇口吐出一句句话。
他说,“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对那个孩子一无所知?三四岁尔。可是我们和离已经七年了。”
他说,“长意,我能试着爱屋及乌。但是你,不能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地欺我,辱我。”
他说,“拿了银子,月底前滚出辽东郡,再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有一刻,谢琼琚想要辩解的。
孩子体量不足,是因为早产和颠沛之故。
但到底也未再言语。
她恢复了一点神思,想起在店里赶制的婚服,想起他购买的那套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