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一窝一窝的,众人分散了砍甘蔗。李寸心说道:“你们把甘蔗砍倒后, 把尖子也砍了给我留在地里, 我有用的。我们抱中间的甘蔗回去就成。”
石镰砍几次后, 就容易钝,许印双手抓着甘蔗,一股倒拔垂杨柳的气势,拔出甘蔗带出泥。
李寸心就在许印旁边,她余光瞥到许印,想起那天晚上柳错金失控时许印的反应,她脑子还在发呆,嘴上没把门,话没过脑子就擅自出了口,“许叔,你结婚了吗?”
许印一手提着一根甘蔗,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李寸心,他转身将甘蔗丢到垄沟里,手握住甘蔗使力拔。
李寸心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转过脸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印将那一窝最后两根拔了出来,才拍拍手掌,“结了。”
李寸心原以为许印是抵触这个话题才一直没回答她,尚在懊悔自己失言时,她听到了许印的回答,看到了许印脸上绽放出的很浅的笑容。
许印脸上那些坚硬的棱角,冷酷的褶皱都仿佛柔化了。
她意识到许印并不避讳提及这桩事,而且提到这桩事时,他是幸福的。
于是李寸心笃定了原先的猜测。“许叔,你有孩子了吧。”
“对,是个女儿,算一算,今年有二十了,该上大二了。”许印提及女儿时,变得很高兴。
李寸心望着他眼里的光,止不住的心酸,她偏过头去,用手背揉了揉眼。
原来不止像柳错金那样的歇斯底里会让她难过,即便是平静的,坦然接受现实好好生活下去的,偶尔露出思念的形状,也会让她无比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