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油纸藏在身后,会先阔步走进来,看见她后高深莫测的停住脚步。

随即瞥她一眼,一边捏着油纸,让它发出诱人的声音,一边拉长着声音道:“是哪个小猪说想吃奶皮酥啊。”

所以桑窈小时,最快乐的时候就是盛夏之时,晚风徐徐吹着。她坐在院子里玩,太阳西沉,出门一天的父亲走进院子,他穿着褪色的长衫,暖黄的余晖洒在父亲颀长消瘦的身影上。

他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油纸发出声响。

那里面可能是奶皮酥,也可能是玉露团,有时候还可能是半只烧鸡,总之不管是什么,那里都有她的期待,与满足。

可是现在,她爹好不容易做到四品,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又因这一个晦□□子,贬到那蛮荒之地。

他这样猖狂,日后就算他爹回来了,他们没有靠山还不是说贬就贬。

一切都徒劳了。

桑窈想起这些便觉得心中愁闷,她摇了摇头,道:“多谢夫人好意,但我得赶紧回去了。”

谢夫人不着痕迹扫了眼净敛。

净敛清了清嗓子,略一思索,按照他的了解,桑姑娘可不能平白无故的来找他家主子,这会想必就是因为桑大人的事。

看桑姑娘这一脸愁苦,看来是主子那张嘴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但这事根本用不着担心。

只是因为一切都是秘密行事,并不好透露给旁人,所以他没法同桑姑娘说清这来龙去脉。

他只得循循善诱道:“桑姑娘,您且放宽心,桑大人会没事的。”

桑窈只当净敛是在安慰她,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净敛接受到谢夫人的目光,又努力道:“公子他方才好像是突然有事要忙才急着离开,您要不先在此休息一番,然后再同公子商议?”

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他就是不愿意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