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桑窈尴尬的坐着,一想到谢韫在注意自己,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她默默低下头,突然开始后悔。

早知道今天出门穿那件藏蓝的裙子了,那件衣裳显得她苗条一些。

她体态相对旁的女子要丰盈一些,以至于她常常觉得自己生的太不正经,今天这件藕粉的襦裙并没有遮掩住她的不正经。

她懊悔半天,然后发现谢韫似乎半分目光都没给她。

少女的嘴角垮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转而心想干嘛要穿给他看。

净敛回去之后,虽说心情不佳,但还是一本正经禀报:“公子,都办妥了。”

谢韫嗯了一声,对于净敛的擅离职守不太满意,随口道:“又去找她了。”

净敛面色尴尬,道:“属下同桑姑娘算是朋友,方才同她问点私事。”

谢韫没理他。

净敛又自觉道:“公子,刘监丞于昨日返京,下面的人已经第一时间汇报于他沈大人之事,沈大人一招供,他定然会坐不住的。”

谢韫呵笑一声,道:“他跟沈苛都拜于我父亲门下,如今数十年弹指一挥,他们功成名就,倒是忘了当初是谁给的庇护了。”

人大概都是如此。

欲壑难填,恒古的难题。

净敛心中不由暗叹,然后道:“连损两位老臣,不知五殿下会不会知难而退。”

谢氏与皇权的博弈并非一两天,当今太子资质平庸,孩子心性,皇室中人大都默认太子迟早易位。

如今来看,夺嫡最大可能就是五皇子,他曾多次拉拢谢氏无果,这段时间竟然开始暗中拆除谢家势力。

因近些年,谢家有意收敛锋芒,不欲与皇权争锋,但退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如今那些皇子还没即位,竟先想着将收拢皇权了。

而那位刘姓监丞的确没想到,他不过南下一趟,再回来时已经成了弃子。

沈苛的死看似是意外,实则是谢韫对他的敲打。

他战战兢兢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他正对面的谢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