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算太惊讶林少安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两年翻读起?林少安的日?记时,总能从隐晦的字里行间读到林少安对?她生?活里大事小事的了解。
譬如日?记里林少安虽没?有谈及道?她处理的“残障儿童康复中心”案件的始末,那一年,却写?到了很?多关?于维权的人性深处的讨论。
“傻子愿意?相信骗子,因为悲惨而血腥的现实里,骗子的谎话竟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又譬如虽然?只字未提她住院的事实,却在那一个冬天写?下了许多对?生?死离别的绝望和痛苦。
“……我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眼前只有苍白的墙,深夜里耳边时常传来刺耳的仪器声,不分昼夜地,总有人被盖着白布推出那扇大门。总觉得所有人都会熬不过这个冬天,因为昏睡时没?有光亮,醒来后也没?有……”
容倾看着那些明明相隔万里,却依然?与自己同步的情绪,不解追问了很?久,林少安才缓缓道?出,那三年肖承是她能了解容倾生?活的唯一人脉。
为了确保容倾每一次的需要都能被默默守护,她宁愿放弃那些没?用的骄傲和尊严,去?向“过去?的情敌”打听“未来爱人”的情报。
她总拍着胸脯说:“我这叫能屈能伸!”
肖承当了父亲以后,当年精致风流的形象一去?不复返,只留下公文包手机壳上随处可见的公主贴纸,无可厚非的幸福肥,和满目老父亲的慈爱。听林少安一番话出,眉目一惊,丝毫不计较从前的童言无忌,摇头大笑。
在座无人了解这些,只继续起?哄道?:“哎你用得这不对?啊,和肖律师怎么来的仇一说嘞?下一个好好说啊,来来来,谭律师。”
林少安也没?计较别人怎么想,看向谭律师,心里却打起?了鼓。毕竟在座所有同事长辈里,只有谭松枝明确地知道?她和容倾的关?系。
而整个律所现在都知道?,谭松枝和容倾两个人关?系最近,就连现在吃饭,她们也理所当然?地坐在一起?。